女偵探專訪

2018-12-25

柯南、福爾摩斯、金田一等等，由卡通片到電視劇，各位名偵探一直陪著不同年代的人成長，素來被人視為神秘又深不可測的職業，又極少人會承認自己偵探的身份，但原來像便利店一樣，在香港，「梗有一個喺左近」。

「我當時年紀很小，是小學生，有次家中沒人照顧我，我跟了他們外出工作，當時印象覺得偵探好神秘，好好玩，好多儀器，好刺激。」Philic（文顯楠）一頭清爽短髮，一身整齊裇衫牛仔褲，感覺乾淨利落，要憑其外表猜其職業，實在猜一百次也猜不到她是個調查總監。她來自偵探世家，從少看柯南長大，求知慾和對世界的好奇心使她畢業後正式入行：「其實我大學畢業之後誤打誤撞入左呢行，所以以正式第一份長工來說，我已是當偵探了。」

可是經過幾個年頭，Philic漸漸發現偵探這行原來並不像自己預期般正義：「我們這行嚴格來說沒有劃一審核標準，不像律師護士要考牌才能當，我們這行並沒有（牌照要求），我會發現行內質素及經營手法有參差。」原來收了錢卻不行動的情況於行內比比皆是，甚至對客人說謊，訛稱已在行動但不夠錢，要求客人再次付款。「有一次有一個孕婦找我的老闆查案，她懷疑其丈夫有外遇想我們幫忙調查，起初我們沒有行動，後來收了更多錢也沒有實際行動，只是拍攝了一些背影及模糊的照片就說這個是目標人物。」她續指當客人宣告無錢再查，行內做法會慫恿客人借財仔。「但因為她是高齡產婦為了生育已辭去工作，你能想像她沒有入息證明沒有工作如何可以借錢呢？她當天借不到錢，（老闆）對我大發雷霆，不斷向我擲東西，最後他給我一個電話號碼，說對方住在旺角某唐樓，能幫助我的，我想是不正規的借錢方式。」

「收兩家茶禮」亦是行內另一陋習。「或者可能會出現老闆向目標人物告密的情況，告訴他我知道誰在查你，我能掩護你教你如何自保，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她就不會查到甚麼，但你要給我掩口費。」Philic指每次接到老闆order要做這些行內見怪不怪的陰騭事，心情也會變得忐忑不安。「我一直認為偵探是民間警察，為客人追查真相，我們受理警察不受理的案件，但原來實際上根本不是那回事。」香港人喜歡調查另一半，她處理過最小年紀的客人只有十七歲，Philic見証太多離離合合後，指信任在感情中是最重要的事。

Philic表示現時愈來愈多所謂one man band的偵探公司，市民要特別小心。「講真，他只得個電話號碼，得個whatsapp，更換了都找不到他了，如果你找個偵探想幫你解決問題但被人呃，你會在如此信心情況下，再找個偵探尋回呃你的偵探，再要求賠償嗎？」她說這些騙子是抓著中國人「家醜不出外傳」心態行騙，他們會用一些虛擬辦公室，或者一個手提電話招生意，有客就到咖啡店相見面談，以價錢實惠吸引客人光顧。

要入行，首要條件並非外貌。「大家看太多電視劇和電影，做偵探第一條件就是樣子不能太出眾。因為當一個美女走出來，正常你都會多望她兩眼，我們需要平凡又可以駕馭到不同造型及不同角色需要。」Philic形容偵探像演員，在不同埸景不同角色都需要完美融入：「只要做事時扮鬼扮馬要好自然好投入角色，反而這樣重要。」

2018-12-15

讀《福爾摩斯》、《柯南》、《金田一少年事件簿》，你可能會覺得，世界上的偵探好像都是男的，除了推理女王阿加莎·克里斯蒂筆下的女英雄，只是調查的案子都是謀殺等大案。

柯南名言：“真相永遠只有一個。”現世中，偵探不止一種，香港唯一的全女班偵探社——宏智全女班偵探社，除了商業調查，個人類別個案，接手大部份個案是婚外情，還有家長調查子女吸毒、援交。 “我都有想過這個問題：以往的偵探屬於體力勞動，所以是男人多。”文顯楠由2009 年創立這間偵探社，已經近十年，受過無數質疑，剪著一頭短髮的她指指太陽穴說：“但現在有科技，有WhatsApp，破案靠食腦（用腦）嘛。”

她們在今年四月，就初次為基層婦女推出義查服務——專查婚外情。

偵探工作隨時代變。與大眾刻板印像不同，許多個案是二十多近三十的年紀，尚且年輕，以往亦接觸許多領取社會福利的綜援（綜合社會保障援助）個案，十年來越來越多。 “近代人覺得家醜不出外傳，他們未必會講，死忍爛忍不出聲，但後生一輩文明了，開通了，會想辦法解決問題多於啞忍。為何偵探不可以貼地一些？不可以用我們的技能回饋社會？所以才引伸出基層版的調查，你可能想像不到他們比較窮困，但我們發現基層需要不能忽視。”

去年起，本港貧窮人口突破 135 萬，每五個港人，就有一個窮人，創 2009 年以來新高。

至今查詢近百人，偵探社於是嚴格入息審查，只接收每月入息 8700 港幣以下的個案，一共篩選十多二十宗。有的來自香港單親協會同婦女服務會，或街站派傳單後打來。每宗案件調查短則兩三個月，長則大半年，每次調查要出動三到五個人。

偵探社一半是商業案，一半是個人案件，義查目前佔一到兩成個案。總共將近四成業務涉及感情瓜葛，經調查後，其中有九成個案證據確鑿。找出偷情痕跡，有太太發現丈夫把安全套放置在一個隱密的背囊暗格，因而開始。

“我常常說，做調查，只有兩件事，第一是解決，第二是解脫。”文顯楠強調，調查結果必須中性而客觀，而宏智的核心概念為“先於你所想，在乎你所思”，必須連出軌一方的緣由也水落石出，才為之破案。 “始終一隻手掌拍不響，有沒有想過他為何會出軌，聆聽他的內心感受？要明白男人衰，是衰咩（壞在哪裡）。我們不能單憑一張相就判斷對與錯，因為感情世界是沒有對與錯，只是你覺得愛與不愛，值得與不值得。”

調查展開，為了解出軌對象的想法，他們會派調查員接近對方，有時甚至要做朋友，想盡辦法“扮鬼扮馬”，首先由各種社交媒體，Facebook、Instagram 入手，了解對方社交圈子、興趣、生活習慣，再找方法接近對方，“例如對方好酒，女生去常去的酒吧接近他，或者對方嗜好游泳，就去偶遇。”偵採最重要的質素，一耐心，二細心，三觀察好，女人都兼備，頭髮可長可短，造型更百變。
雖說是全女班，實際上女生佔九成，後勤支援團隊中仍有男性，只有必要時，“對方去開房，就會行孖咇（跟在一起）”。

團隊又會抓緊“黃金機會”，務求一擊即中，或只需出動數次。比方有客戶的丈夫失踪了，在那天回家看孩子，他們就查清楚他住的地方，上下班時間，“始終幾個女仔出入唐樓、板間房，沒男性起眼，人對女性的戒備心沒那麼重。”現時偵探社在上海有分社，甚至有作跨境調查。
那邊廂，她自小最喜歡的故事是衛斯理系列的藍血人，因為衛斯理上天入地，遇過星際混血兒、支離人、透明人等……無奇不有，“他給你的幻想空間很大” 。這邊廂，偵探社的研發部門的創作力量和幻想也令你意想不到。 “偷聽的話，小至一條皮帶，也可以是攝影鏡頭，鞋頭、手袋有針孔攝錄機，甚至一個電掣拖板，可以插電，也可以兼具兩種功能。”完全視乎個案需要，室內室外，偵探社會應用不同器材，深水埗鴨寮街以電子器材聞名，她一擺手說“那些是玩具”，真的儀器，他們都由外國引進。取出來讓人參觀時拍攝的，統統是道具，她尷尬地說：“不能讓真傢伙曝光。”

她強調調查手法“合情合理合法”。除了婚外情證據，萬一丈夫“失踪”時，離家已久，或者職業不明，偵探就可以出動，一旦證實，如果打官司，或離婚案，可以作為呈堂證供。

看盡千帆，她指出關鍵在於溝通問題。 “輔導時，她們會覺得有不足，或者有些忽略的地方，其實有會打算修補關係，其實沒想過家庭支柱在老公上，你集中照顧孩子，第一，（跟社會）脫節了，第二，有些事理所當然了，亦可能會忽略很多事，例如老公返工好累，她不知道自己有問題。回望過去，你還愛不愛他呢？愛的，是不是這個相處方式可以呢？”

事件水落石出，有人選擇說出來，有人選擇分開，有人選擇攤牌後，再修補夫妻關係。義查計劃也像社福機構。整個過程中，亦一路安排友好機構提供的情緒支援小組。頓失家庭支柱，他們會一邊安排輔導，一邊想辦法讓她自力更新，上手工藝技能班，或者接受培訓。

激發她俠義心腸的契機，來自一年前某天，位於尖沙咀星光行的辦公室，她剛剛下班，一打開門，忽然有一對夫婦跪在她面前，哭個不停，她當下“嚇了一跳”，連忙把她們接進門，了解案情。原來他們讀中三的女兒原本品學兼優，但突然常常有不知名電話來電，又躲在房中，沖澡也頻密了，夜不歸宿，不知去哪了，怕女兒誤入歧途，想知道她的行踪。經過連日調查，這個領取綜援的家庭，其實有個妹妹，“原來姐姐是想賺多一點生活費，供妹妹上學用，所以去援交，但又被利誘吸毒，於是就為毒品賣身，不斷反复循環……”最後個案被轉介給社福機構，現時已沒事。這件事讓她深感弱勢社群的無助，文顯楠忍不住嘆，“真的很慘，不想再見到”。

文顯楠指出，有許多偵探社一見是領取綜援的客戶，“見到沒錢”，就拒接，這對夫婦已經吃了好幾次閉門羹。
“我們不會因為義查而放軟手腳，”她就是看不過眼：“有經濟條件一定有人幫你，沒錢呢，就個個都落井下石。”
文顯楠入行時，見盡行內人情冷暖，以及勢利眼。 “偵探這一行以往神秘，是行外人不知情況，有錢才會找，但找了又怕被騙的。”宏智偵探社網站上指明有標準收費，每宗調查視乎收費由數千元至數万元不等。 “有些老闆沒做事說自己有做，報給客戶，”她一指記者，“例如你調查老公出軌，但他同樣會找老公，多賺一筆錢。”

她曾經打算轉行，並從另一偵探公司辭職，誰料其中一個客戶致電來罵：“你們近來的案子做得這麼差？”解釋一番後，客戶竟願意把案子交由她跟進，進而成為自由業者，成為好的開始，但最後竟沒有付款。 “他打電話來，說'我跟你有簽合約嗎？你而家系咩（你算啥）？好有錢，可以跟我打官司嗎？你有證據告我嗎？我不找數就不找數啦'。”說起來，她仍有氣，轉念一想，“既然大公司也找我這個黃毛丫頭工作，即是認同我。”不公義成為了一支強心針，她把心一橫，遂自立門戶，現時每宗案件都簽合同。

抱著一腔熱血，她希望可以扭轉偵探的印象。
“警察是專做刑事，我們是民間警察做民事的（案子），這樣想可不可以呢？”

“其他行家總是說，她博上鏡，又想出位。”文顯楠笑言自己“犯眾憎”。因為見報見得多，怕被目標認出，她目前主要負責領導及組織各個調查項目。

明年偵探社就邁進第十個年頭，雖然是商業機構，文顯楠決定把義查堅持進行下去。 “我能夠堅持這麼多年，是因為一份使命感，幫到人就幫，雖然不像李嘉誠，一幫就二百萬（十一月李嘉誠曾捐二百萬給患罕見癌病的香港兒童） ，但我也可以幫到人。”

2018-09-12

講起偵探，外界都會聯想到這是一份神祕、神出鬼沒的職業，開辦偵探社的80後女生文顯楠(Philic)表示，「偵探的定位、角色就好似一個民間警察，查的案警察未必介入，但強調調查任何案件都會合情合法合理。」

2007年Philic大學畢業後，遇上金融海嘯，很難找到工作，見到偵探社招聘，更「膽粗粗」應徵，誤打誤撞入行，從此成為一名私家偵探，代號001。

她憶述，上班幾天，當時的老闆遞給她一個信封，裡面有300元人民幣和一張電話卡，要求她翌日單獨上深圳查案。她反問：「300蚊人民幣夠做咩？」老闆說內地租一個床位一晚只需要60元人民幣，300蚊足夠你的使費了。聽完此番話，Philic傻眼，對於一個偵探新手的她來說，人生路不熟，加上完全沒有經驗沒有調查技能，這無疑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。

Philic補充說，當時老闆有黑道背景，處事手法灰暗，入行2年見盡行業醜態，導致她決心辭職的是這件事，一個孕婦想調查婚外情，任職的偵探社完全沒有展開任何調查工作，但卻不斷製造一些模糊、朦朧的背影相片，來向該孕婦索取金錢。到了事主沒有錢，老闆就要求她帶事主到財務公司借錢，Philic良心發現，終忍受不了並將來龍去脈向事主，基於老闆的背景，擔心會橫屍街頭，也不得不辭職。

辭職後半年，Philic繼續以個人名義接生意，儲下一筆錢後，便心思思想創業開偵探公司。她說，「當時豁出去了，全副身家大約6、7位數全部投入開公司，屋企人及身邊人都反對，覺得我很蠢，又危險又無錢賺。」但她一意孤行，於2009年創辦自己的私家偵探公司——宏智偵探社。最初公司生意不好，到了2012年才算穩定下來。

福爾摩斯、柯南、金田一都是男性，而Philic的公司卻一反傳統，清一色全部是女偵探，經過近十年的發展，公司現有約30名員工。她說，以前做偵探可能很多時候需要用勞力，現時科技發達，講求的是腦力。女仔有不少好處，較有同理心、細心、觀察入微，有責任感，更可以令人降低戒備心，因此萌生全女班概念。另公司長年都招聘，近年愈來愈多年輕人入行，起薪點介乎1.2至1.5萬元，當然技能愈多人工會隨之增加。

一名出色的私家偵探應該具備什麼條件？Philic表示，要成為一名偵探，外貌是愈平凡愈好，此外最緊要醒目，隨機應變能力要很強，對於社會時事要有獨到的觸角，其他技能亦不少得。外界可能覺得偵探行業很刺激，每天在外面跟蹤目標人物，其實也有時候也很沈悶，需要日曬雨淋等待目標人物下一步的行動，你不知道目標人物下一步做什麼，去哪裡，很多時候需要突然離港工作。此外，跟蹤工作只是其中一部分，前期的資料蒐集，工作後需要寫報告。

回想過去，Philic覺得偵探是一份好有挑戰性的工作，由身邊人反對創辦公司，至今將近十年，得到社會上和身邊人的認同，覺得很有成就感。

2018-08-26

最近網上流傳一個「偷拍群組」，成員於網上分享女生的走光照，行為令人髮指。然而，深水埗鴨寮街有店舖，公然出售大量偷拍裝置，在手機充電器和水樽加裝針孔鏡頭。有私家偵探指出，偷拍裝置隱蔽性極高，建議市民多留意可疑人士的神情，從玻璃倒影監察其動作，甚至購買偵測針孔鏡頭的裝置。

鴨寮街一直有店舖出售偷拍器材，款式有增無減，包羅萬有。除了傳統的「偷拍手錶」和「偷拍筆」，店員向記者展示一款「偷拍水樽」，其外型與一般的膠水樽無異，可以載水，而其針孔鏡頭是藏在樽身，以包裝紙遮蓋。另一名店員坦言，出售偷拍器材是「灰色地帶」，沒有人監管，店舖亦無責任過問客人如何使用。

偵探社總監文顯楠表示，常用的偷拍裝置為手機充電器，因其隱蔽性甚高，而其針孔鏡頭會設在裝置上方，「它真的有充電器功能，所以當你把手機放在充電器上面，加電線充電，其實完全不會察覺。」

偷拍裝置隱蔽性高，但文顯楠指偷拍者有三大特徵：第一，他們會瑟縮一角，背靠牆身或門口；第二，神情會較為緊張，動作生硬，長時間維持同一動作，或刻意跟隨目標擺動身體；第三，偷拍者聯手犯案時，有機會「三人夾擊」，一人持偷拍裝置走近目標，另兩人負責把風和遙距控制拍攝器材。

對於防範偷拍行為，文顯楠建議市民多留意車門和車窗，透過玻璃的倒影，監察可疑人士。此外，市民也可購買紅外線偵測器，使用更衣室和公共洗手間前檢查，把裝置掃描懷疑地方，如出現反光即代表有針孔鏡頭。

黃汝仲律師指出，跟蹤和用手機偷拍女士裙底等行為，可能已觸犯4宗罪行，包括破壞公眾體統、不誠實取用電腦、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和遊蕩罪。可是，過往因為受害者相隔一段時間後才報警，導致警方難以搜證，檢控的成功率不高，黃建議市民當懷疑被偷拍時，應盡快在安全情況下報警求助。
 

2018-08-20

文總監在訪問中，介紹了全女班偵探獨到之處，更以實戰的方式分享了運用偵探工具的方法及偵查跟蹤的技巧。